第一版主小说 > 修真小说 > 天刑纪 >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必遭报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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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龙舞谷。『地址发布页邮箱: ltxsba@gmail.com


    龙舞山庄。


    湖中的天心岛。


    临水的回廊边,坐着两人。


    万圣子,斜倚身子,面向湖水,脸色阴沉;鬼丘盘膝而坐,手拈长须,耷拉眼皮,沉吟不语。


    另有一位先生,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。


    只见无咎架着只脚,双手抱着膝头,欣赏着湖光山色,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。


    恰是天高云淡,湖面泛波,凉风送爽,一派深秋的怡人景象。


    许是沉默良久,有人忍耐不住。


    万圣子转过身来,怨声道:“无咎,你让我妖族归顺,纯属恃强凌弱,很没道理。不过呢,为了化解恩怨,老夫甘愿受你支配,却有言在先……”


    “话不讲不明,理不辩不透!万祖师,请说——”


    无咎含笑点头,从善如流的样子。


    “此番幸存的弟子,尚有三十六位,尽数返回万圣岛,留下老夫受你支配十年。而老夫洁身自好,信奉贤能之道。无端送死,不从;遇事凶险,不从;吉凶未卜,不从;且有临机决断之权,事后不得追究……”


    “嗯,还有么?”


    “有啊!”


    万圣子的精头一振,挺直腰身。


    “老夫受你驱使,纵然没有功劳,也有苦劳,却不知十年之后,你有何补偿呢?”


    “嘿,本先生也有恃强凌弱的时候!”


    无咎犹自看着湖面的景色,轻声笑道:“而便如万祖师所说,是你归顺我啊,还是要我养着你、伺候着你呀?哦,我非但要顾及你的安危,还要照看你的喜怒哀乐?而稍有不慎,你便扬长而去?”


    他连番质问,不容分说道:“万祖师,你留在我身边,听候差遣,期限并非十年,而是酌情待定。三十六位妖族高手,一个也不能走。当然……”


    话到此处,他扭头看向万圣子——


    “当然,你可以不答应。至于后果,你该心里有数!”


    话语声如旧,笑容也如旧,唯独淡定的眼光中,多了一丝莫名的寒意。


    万圣子微微一怔,腰背愈发佝偻,斟酌沉吟片刻,无奈叹道:“且罢,愿你善待妖族!”


    这位妖族的祖师,极为的精明,事已至此,他依然不甘心。而试探过后,他不得不收起侥幸的念头。他本人倒是无妨,他是怕三十六位弟子遭殃。


    “而接下来,又该如何行事?”


    万圣子叹了口气,又疑惑重重——


    “真的要挑战玉殿,总觉着不妥……”


    鬼丘点了点头,担忧道:“你我三家联手,势必惊动天下。「请记住邮箱:ltxsba@gmail.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」还请无先生早做谋断,以免陷入不利境地。我鬼族元气大伤,再也折腾不起!”


    万圣子深以为然,随声附和——


    “最怕招来两位殿使,后果难料呢。试想,谁是玉真人、月仙子的对手?无咎,你是成心要害我妖族啊……”


    正如所说,无咎与鬼妖二族联手,势必震惊天下,引来玉殿的关注。而他的两位新伙伴,并未全力相助,反而唱衰士气,并逼他拿出决策。或者说,在故意的为难他。


    “行啦!”


    无咎摆了摆手,站起身来。


    “明日清晨,前往卢洲本土。待我找到灵儿与韦尚之后,再行计较不迟!”


    他丢下一句吩咐,扬长而去。


    万圣子与鬼丘,相视无语……


    龙舞阁中。


    阁内甚是宽敞,且窗明几亮,一尘不染。广山与兄弟们,放松了戒备,围坐一起,饮酒说笑。


    无咎、无先生,则是独自坐在墙角的木榻上。他一手扶膝,一手托腮,两眼微闭,彷如午后小憩,悠然打着瞌睡。


    而他看似悠闲,心头却轻松不起来。


    一不小心,有了十二银甲卫,三十六妖人,七十二鬼巫。如此庞大的势力,足以横扫一方啊。而他无先生,不仅没有得意,反而有些担忧,有些不安。


    鬼族与妖族,那是什么东西?


    没有一个好人,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,表面上老实乖巧,归顺听话,而只要他稍有不慎,必将遭到反噬。


    却也不怕,对付这帮家伙,他无先生,有的是手段!


    而收服鬼妖二族所带来的后患,远非于此。玉殿绝不会看着他无咎为所欲为,双方的正面较量不可避免。不过,凡事有利有弊……


    无咎的手中,多了一把黑色的短剑。


    少顷,识中景物变化。


    许是吸纳了太多的阴气的缘故,魔剑天地变得更加朦胧昏暗。而成群的兽魂,也似乎强壮了几分。


    角落里,钟玄子与钟尺,犹在修炼不辍。也不知那祖孙俩,最终又将如何。


    空旷间,坐着另外两道人影。


    鬼赤,黑气缠身,态漠然;


    龙鹊,垂头丧气,咬牙切齿,满脸的怨恨之色。似有察觉,他猛然跳起身来,怒吼道:“无咎,我与你拼了……”


    一道金色的人影,凭空闪现,正是无咎的元之体,却没有忙着落地,而是好道:“为了几块五色石,便要拼死拼活?”


    “那是自然……”


    龙鹊摩拳擦掌,瞪着双眼。


    “哎呀,钱财乃身外之物,何必看得太重呢。只要人活着,一切都将失而复得!”


    无咎的两脚落地,继续说道:“我将你囚禁的百年期限,减去十年如何?”


    “再减去五十年……”


    “五年……”


    “十年……”


    “算我吃亏……”


    “记住了,一共二十年!”


    “嗯、嗯!”


    宝物落入某人的手中,便如肥肉落入狼嘴里,除了心疼之外,根本休想讨回。


    龙鹊对此心知肚明,之所以叫嚷,无非讨价还价,稍稍弥补亏欠。而刚刚如愿的他,依旧是唉声叹气的模样。


    无咎不予理会,径自走向鬼赤。


    三丈之外,停下脚步。他凝打量,微微愕然。


    “巫老的修为,非同凡响啊!”


    他记得清楚,连遭重击之后,鬼赤的修为并未暴跌,依然有着七命鬼巫的境界。而如今囚禁了多日,曾经跌落的境界竟然略有回升。


    “我虽然失去肉身,阴受损,却并未真正丧命,故而修为尚在。”


    鬼赤端坐如旧,淡淡道:“而此地阴气浓重,且不乏罕见的煞气,倒是适宜阴魂,或阴的修炼!”


    他并未隐瞒,道出阴之体的由来。


    而不管是阴,或元,均为炼炁之体,变化自如,故而能够进入魔剑天地。


    “哦,怪不得!”


    无咎恍然点头,又咧嘴一笑——


    “妖族的万圣子,与他的徒子徒孙,已归顺了本先生,特来告知一声!”


    鬼赤却置若罔闻,漠然道:“愿你言而有信,百年后放我出去!”


    这位鬼族的巫老,虽然不比万圣子的奸诈,却性情阴冷,难以相处。


    无咎讨个没趣,只得转身走开。


    龙鹊犹在不远处晃荡,郁郁寡欢的模样。


    “龙鹊祭司,缘何心不定?”


    无咎走了过去。


    “没有啊!”


    龙鹊矢口否认,却又忍耐不住道:“你窃走了五色石,倒也罢了,我的三件玩物,能否归还?”


    “有云:不告而取者,为窃!”


    无咎凛然正色,叱道:“而我已告知详情,你怎能血口喷人呢?”


    “虚伪!”


    龙鹊嘀咕一声,却不敢争执,继续恳求道:“将那三件玩物还我吧,也算你积善行德!”


    “什么玩物?”


    “便是……便是我丢在藏宝阁中的半截玉简,一块玉佩,还有一块玉片啊!”


    “哦,玄天经纬图,昆仑令,与天地遁术?”


    “呵呵,名称唬人,并无用处!”


    “并无用处?”


    “是啊,否则我也不会随手丢弃,奈何三样物品与几位红颜知己有关,故而难以忘怀。你也知晓,我这人重情重义……”


    “情人信物?”
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


    “嘿!”


    无咎停下脚步,笑道:“明人不说暗话,让你龙鹊深藏地下的绝非寻常之物。于是我现身讨教,还请直言不讳!”


    “唉……”


    龙鹊被道破心思,叹息一声,摇晃脑袋,不情不愿道:“我如实告知三样宝物的来历,倒也不难,却要减去八十年的期限,否则……”


    “你倒是精明!”


    无咎打断道:“照你说来,我岂不是要即刻放你出去?”


    龙鹊竟是寸步不让,咬牙切齿道:“否则你休想听到半个字!”


    “啧啧,气节孤傲,高人风范!”


    无咎伸出手指,赞了一句,却耸耸肩头,踏空而起——


    “你不说也罢,我倒未必愿听呢。告辞!”


    “哎,期限好商量,减去四十年也成……”


    龙鹊还想着讨价还价,人影已消失无踪。他怔了怔,气急败坏吼道:“该死的无咎,你欺人太甚——”


    有人出声劝说——


    “稍安勿躁!”


    “鬼赤,你少管闲事……”


    龙鹊是满肚子的怨气无从发泄,转身大吼大叫起来。


    而鬼赤端坐如旧,漠然道:“你我患难与共,理当相互扶持,设法应变……”


    “如何扶持,又如何应变?”


    龙鹊冲了过去,怒气冲冲道:“你打得过那群兽魂,还是能够跳出此地?”


    “不能……”


    “是啊,既然如此,还不许我暴躁一回?”


    龙鹊逼得鬼赤无言以对,继续昂首怒吼——


    “无咎,你这个卑鄙小人,抢我女人,夺我宝物,必遭报应、必遭报应……”


    龙舞阁的木榻上,无咎缓缓睁开双眼。


    他现身于魔剑之中,本想与鬼赤交谈几句,缓和敌意,再询问龙鹊,有关那三样物品的来历。结果一个是话不投机,一个干脆大声叫骂。


    骂得难听。


    必遭报应?


    本先生早已吃尽了苦头,什么没见过呀,最不信邪,也最不怕报应。


    而想到此处,无咎的心头莫名一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