需要这样的心理暗示和安慰。


    一切苦难都会过去,只要熬过现在。


    池晏穿戴整齐,他站在铜镜前,看着镜子里自己模糊的身影,他从未仔细的看过自己现在的脸,水里的倒影不清晰,铜镜里的人脸也不清晰,池晏小声问服侍他穿衣的卡迪。


    “卡迪,你参加过祭祀吗?”卡迪摇摇头:“大人,只有圣院能够祭祀。”其实所有人都知道,领地自行祭祀是不正规的,但是祭祀的不是圣灵,加上现在人心惶惶,没人会觉得池晏做得不对。


    他穿着他最隆重的礼服,在这么热的天,穿了三层,还穿上了勒腿的裤子,把他的腿挤得像两根筷子,上面的衣服很厚,几层荷叶边堆叠在一起。


    哪怕是在放着冰盆在室内,池晏都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

    卡迪小声说:“大人,您可以换一身不这么厚的。”池晏深吸一口气:“为了表现我的虔诚。”卡迪心疼坏了,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
    等池晏离开城堡,人们已经在空地边上站好了,无论是平民还是奴隶,仆人或是商人,都虔诚的跪在地上,中间让出一条路来,供池晏行走,直达祭台。


    祭台上摆放着卡坨和糖,卡坨被做出了花来,生卡坨,煮热的,蒸热的,捣成泥的。


    糖块也被矮人们雕刻成了女性的雕像。01bz.cc


    不过因为糖块会融化,所以女性雕像没有五官和细节。


    池晏一步步走上祭坛,他还记得自己背下的祭祀祷言,站在糖雕的女像前,池晏提高音量。


    “诞下天地的万物之母,我们称赞您的圣洁与尊贵,世间万物都谨记您的名字,颂扬您的荣耀与光辉,您是这世间最仁慈的活,将苦难和灾厄拥入怀抱,把幸福和美满洒向人间。”“请您聆听信徒的心愿,让天降甘霖,让苦难灾厄远离这片土地。”池晏背完一边以后,跪在下面的人们嘴里重复着池晏的祷言。


    他们重复了一遍以后,池晏才用火把点燃了摆放着祭品的桌案,桌案下是柴堆。


    随着火焰升起,人们才一个个抬起头来。


    这是象征着希望的火焰。


    代表着灾难即将离去的火焰。


    池晏站在火堆前,第一次明白了为什么王室斗不过圣院了,一个早就消失的天母传说被搬出来,依旧有这么多人信,更别提有着严格教义的圣灵。


    宗教,永远是当权者的心腹大患。


    中国的宗教在全世界范围已经不算严重了,但依旧有灭佛事件。


    池晏不是学者,他不能站在一个权威者的角度说宗教到底是好是坏。


    但是他能站在一个领主的角度去看。


    这些跪着的人,跪的不是他,跪的是心中的希望。


    离开祭祀台的时候,那把火还烧着。


    越烧越烈。


    火光冲天。


    回到城堡的池晏有些沮丧,他回到自己的房间,扑进克莱斯特的怀里,在克莱斯特的怀抱中,池晏才找到了平静。


    “我在祭祀台上的时候就在想。”池晏闷声闷气道,“我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什么。”克莱斯特安静的倾听着。


    池晏:“我不信。”“但是却要依靠来让我的子民安心。”这种无力感让池晏有些难受。


    克莱斯特双手环住池晏的腰。


    池晏说着说着,就在克莱斯特的怀里睡了过去,克莱斯特抱了池晏一夜。


    祭祀刚过去两天,班尼迪克就带着自己的骑士团和仆人们过来了,他骑着马,坎贝尔夫人坐着马车,他们看起来很狼狈,除了风餐露宿以外,还得防范沿途的强盗,强盗一天比一天多,大多都是没有生了活路的平民。


    没有武器,也没有强壮的身体,骑士团还应付得过来。


    班尼迪克下马的时候,身上满是尘沙,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,并且脏,也就没有上前跟池晏拥抱。


    “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?”往城堡里走的时候,池晏问班尼迪克。


    班尼迪克叹了口气。


    “我的领地已经一团糟了,我向圣院求援,一直没有回音,我才来投奔你。”班尼迪克的脸色很糟糕,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睡过觉了,在野外怎么也睡不安稳。


    坎贝尔夫人走在后面,她带着面纱,遮住了整张脸,身后还有女仆提着她的裙摆。


    池晏也知道子爵领地的当权者是坎贝尔夫人。


    因此在让仆人给班尼迪克准备好房间以后,他就让人带着班尼迪克去洗漱。


    自己和坎贝尔夫人面对面。


    房间里没有外人以后,坎贝尔夫人取下了面纱。


    然后双手提着裙子,微微欠身,向池晏行礼。


    再次见到坎贝尔夫人,池晏依旧惊讶于对方的美貌。


    长时间的风餐露宿并没有让坎贝尔夫人变得狼狈,反而让她增加了几分憔悴之美。


    “夫人。”池晏退后了一步,跟对方保持距离。


    坎贝尔夫人看向池晏:“大人,我来的时候把草药都带来了。”池晏有些吃惊:“草药?”坎贝尔夫人点点头,她很镇定地说:“我是巫医。”“这个时候,您会需要我。”坎贝尔夫人谦卑的低下头,“所以我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