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有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刀,我会去试一试,到底是不是真的削、铁、如、泥。”说罢,顾家老三便站起来准备出去。


    顾宝莛‘诶诶’连忙拽住三哥的衣角:“等等!三哥我的意思是一起行动啊!”“你行动个什么?你好好在这里和老四呆在这里,我去去就回。”顾温眉间戾气横生,顾宝莛怀疑如果当真就这样放三哥出去,莫说长宁等不等得到被五马分尸了,估计三哥也问不出什么来,就气得把长宁给了解了!


    这和他的初衷不符啊!


    “你们先听我说呀。”顾宝莛耍赖一般跪在四哥哥的床上,抱着三哥的腰,压低声音道,“我和薄小兄北都商量好了,他现在还在外面等我呢,你们就听我说一下计划,怎么样?就一会会儿的时间!我保证这个计划,我完全不会有危险的,更何况他还被绑着呢!”老三被这么个小家伙抱着腰,自然出不去,他极不耐烦,却又到底还是坐回去,音色冰冷:“说。”顾小七松了口气,跪坐在床上,对三个围着他的哥哥道:“是这样的,我们装作死去的前朝太上皇去吓他吧!”……子时,月上中天,灌木丛中细细簌簌一片虫鸣,月色将树影斜入丛里,风吹过去,树影便犹如无数只鬼手招摇入世,像是正在欢迎即将加入他们的某个灵魂。


    长宁闭目被绑在树干上,寂静的树林里除了他自己,似乎没有旁人,他的脚边是一碗断头饭,饭碗里干干净净,接着月光,依稀可见碗里还剩下几颗小米。


    死亡在朝他逼近,但长宁无所畏惧,他早便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,唯独失策的只有那个埋了三年的暗线,谁能想到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居然能够逃脱药物的控制,难道顾家的小孩就是这样与众不同?还是说这是天命?


    但这一切再想也无济于事,长宁甚至期盼着死亡的到来。


    忽地,他听见轻微的脚步声。


    脚步声从四面八方逐渐靠近,他立即睁眼,却一个人影也无。


    长宁的嘴巴之前在被士兵喂饭的时候就摘掉了塞嘴的破布,以至于现在他心跳迅速加快,觉着有人装弄鬼的时候,可以提高嗓音,大声自信地一边给自己壮胆,一边笑道:“出来吧,不要装弄鬼!”长宁说完,四周的脚步声骤停,有男性的沙哑低沉模糊的声音从他身后,几乎像是直接在他耳边对他说:“长宁……”“谁?!”“长宁……”这次声音从前方传来。


    “谁?!快快出来!”“是我啊长宁……”右边的声音沙哑道。


    “顾世雍?!休要装弄鬼!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们皇上在哪儿!哈哈哈哈。”“是我啊长宁,我如此信任你,你却这样对我……长宁……你把我儿藏到哪里去了?”长宁四处张望,呼吸渐渐急促,眼前无数树影铺天盖地朝他涌来,他胆怯了那么一瞬,不敢置信地说:“太上皇陛下?陛下?这不可能!”他拼命眨眼睛,却发现四周的萤火虫逐渐多了起来,传言萤火虫越多的地方,代表阴气越重,每一个萤火虫都代表着一个刚刚死去的亡魂。


    长宁脑海里闪过那个传言,再眨眼,每一个萤火虫便有了身体,只有身体,没有头,脖子上是一闪一闪的光亮,让他天旋地转般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的头颅都仿佛分开:“啊!!!陛下?真的是陛下?不要怪老奴,老奴也只是听命行事……老奴服侍陛下三十年,老奴忠心可鉴啊……老奴是没有办法……老奴的失散多年的北北在太后手里,老奴没有办法啊……”“长宁……我儿也要被你害死了……”“不会的!太后与国丈虽然逃跑了,却总有一天会积蓄力量复国的!小陛下就在最安全的地方等他们回来啊!”“我儿在何处?”长宁老泪纵横,道:“就在宫中!”长宁此话一出,周围风声都几乎戛然而止,一阵鬼声幽幽传来,长宁看见从地里钻出好几个披头散发一袭白衣的人头,当即腿肚子打颤,眼睛一翻,失去意识。


    从长宁右边草丛里爬起来的顾小七撩开自己的长发:我去,贞子造型还没有派上用场呢,这老阉人就不行了?


    从长宁背后走出来的四哥踢了踢长宁脚边的碗,发现里面有几片怪的叶子,然后径直走到小七身边,顺便将手里拽着的一大袋子雌性萤火虫还给小七,说:“走吧,回去了,一会儿该被人发现了。”老三顾温则是走到那老阉人的身边,拔出自己的短刀,在那老阉人的脸上横着划了一道,直接贯穿鼻梁,随后才嫌弃的一边往小七身边走,一边道:“那老家伙居然吓尿了,呵。”老五连忙凑过去与三哥勾肩搭背的嘲笑说:“就是,我还没有开始吹叶子呢,实在是不经吓哈哈!”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啥的顾家老六默默也从地上爬起来,拍了拍膝盖,感觉好像没自己什么事儿了,便先一步回帐中。


    顾宝莛抱着四哥还给自己的一袋子雌性萤火虫,一边放生,一边好的仰头问三哥:“三哥,你干嘛用刀划他?”顾家老三表情臭臭的,咬牙切齿道:“等这个老贱人投胎转世后,方便老子找他继续算账。”顾小七苦笑了一下,想说都下辈子了,长宁什么都不会记得……但转念一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