葱花。”顾小七急忙补充:“我要啊!我都要!葱花多好吃啊!”“他要葱花,请快些,我们赶时间。”卖小面的店家一瞧是两个小少爷,连忙招呼老伴儿让吃完的客人赶紧地腾地方,然后动作利落地抓起两团裹好的细面在滚烫的水里捞上两把,最后将竹勺子高高挑起,一团面便落入调好了佐料的大碗里,送上两位小少爷的面前。


    顾小七和薄厌凉端着碗去了空位,薄厌凉抓着筷子便要用,顾小七却拦了一下,让贵喜帮忙去烫一下筷子,说:“还是洗洗好。”薄小郎很想说,既然都出来吃东西了,就不需要这么讲究,谁知道这碗干不干净呢?但转念一想,便又将话咽了回去,以免影响某位小朋友的好心情。


    面条在顾小七看来,实在比不上宫里老娘做的,但是吃的就是这个气氛啊!


    吃饭的时候,周围卖艺的、要饭的、吆喝卖菜的、砍价的、还有几名巡捕腰间挂着大刀,一边吃大饼子一边巡逻,这样的京城才是京城呀,而不是当初刚来的时候,满城门下跪的乞丐……顾小七想到这里,把嘴里的面条咽了,问旁边无所不知的薄小郎:“话说,那些从各地赶往这里的百姓都去哪儿了?”薄小郎顿了顿,道:“在南边儿的粥场。”“我要见的那个洋人你有帮我寻着吗?”薄厌凉点头:“在寺庙找到了,只不过还不怎么能说汉语,只能靠比划,说他们的船一年前就被抢了,原本大概有二十个人,但是因为打仗死了好些,现在只剩下十个,为首的正是将玻璃卖给前朝的红毛,等过两天,你再见他吧。”顾小七点点头,却又说:“到时候四哥、六哥也要陪我去的。”说着,端着碗喝了口汤,然后看有位置了,便让贵喜也去买一碗吃。


    贵喜只做不肯,顾小七劝不动,只好作罢,又拽出小方巾擦嘴巴,看了看碗里还剩下的大半碗面条,说:“你那碗是不是好吃一点啊,我们换着吃吧。”薄厌凉看了看被自己吃得快干净的面碗,又看了看小七碗里那已经快融了的一大坨面条,本欲拒绝,却又遭不住顾小七可怜巴巴坚定认为他那碗更好吃的眼,只好点头。


    得了人家的面的顾小七立马开心了,却听小伙伴两三口吃光了面条,对他说:“土豆的事情都安排好了?”顾小七眼睛弯弯地道:“安排好啦,今日我们回去,趁着大家帮我庆祝的时候,六哥就会端出我让他做的满豆全席,放心吧!绝对美味!”“只是可怜了我的佩,不过我想它的在天之灵应该会原谅我。”“可是……现在没有很多种子,要由我们那点儿土豆普及发扬出去,不知道要多久……”薄厌凉打断他:“已经很好了,总比没有好,像土豆那样一颗能分成三四个种,一个种若收成好,能生出十几个小土豆,一年能有两回熟来算,不出三年,举国便都能吃上,非常快,真的很快了。”顾小七笑了笑,知道这小伙伴在安慰自己。


    “对了,我这几天跟你说的人,你都记住了没有?”薄厌凉看顾小七吃的差不多,丢了三枚铜板在桌上,拉着顾小七就要回马车上去。


    顾小七慢吞吞边走边说:“记得记得,四大世家,柳王金屈,董老先生在前朝官拜一品大学士,内阁大臣,现在来的董先生是董老先生的孙子,我都记得。”“今日算是他们文人中很重要的日子,去的人绝不止这些,但你需要记住的也不过这几位,而且现在朝堂风声鹤唳,很有些世家的旁支查出与前朝余孽还有来往,抄了家,虽然正主没动,却定有颇多怨言,想要在此会上巩固地位,小七,你明白吗?”顾小七自然是明白的,老爹这几个月和三哥他们忙着各种处理前朝余孽事情,但时间久了,顾小七也就看出来,其实是打着处理前朝余孽的幌子抄家收粮填补国库。


    四大世家本身此前就与前朝联系密切,中途只有柳家表明态度举家搬迁回祖籍山东,然后让家里子北跟着顾家打天下,所以现在想要挑四大世家的毛病,那真是一挑一个准。


    顾小七没有再去过朝堂上,却也能从薄厌凉给自己描述的只言片语里想像到现在局势有多紧张。紧张到原本似乎应该三个月前就登基的老爹,硬是将时间拖到了今天还没有正式登基。


    但老爹现在对待世家依旧态度很好,只要人来见他,便是以礼待之,可第二天只要查出和在逃老国仗的书信,便全部落狱,半点儿没有留情,落狱后,老爹还比四大世家更痛心,先一步抓着他们的手就开始长吁短叹,哭自己也不想这么做,但是前朝余孽不除不行,不然将士们恐要心生怨愤。


    四大世家的家主们大概是挺着急的,没了胳膊和大腿,只剩下身子,谁不着急?但身子又被供奉得好好的,穿着体面的衣裳,想见主公便见主公,殊荣犹在,所以便半句不好都不能说,还要对着自己那些被抓的亲朋族人拍手称快,大义灭亲。


    顾小七可以想见这些人到时候见了自己,会是什么样的表情,兴许很复杂,毕竟自己可是在这三个月名声都坏透了,什么差点儿气坏先生,愚弄老师,自大自满,即便是童,日后也一定犹如方仲永一般‘泯然众人矣’。


    顾小七不在乎这个,因为薄厌凉和他说过,如果他